西贝柳斯《芬兰颂》极简指南丨《年轻人的音乐会》课程导赏
《年轻人的音乐会》课程导赏
西贝柳斯《芬兰颂》极简指南
19世纪60年代，芬兰遭到沙俄的统治。芬兰国会的立法权和人民的言论自由都受到限制，同年11月爱国人士通过为报刊筹募基金而举行了盛大募捐演出——在赫尔辛基大剧院里演出图画剧《芬兰的觉醒》。由西贝柳斯配乐，该剧的终曲就是《芬兰颂》。今天乐博带领大家来鉴赏这首象征着芬兰民族之魂的交响曲。
一首世界名曲的产生往往有它特殊的背景。《芬兰颂》的出世应该是由于以下几种因素：首先是那个五分之二的国土位于北极圈内、遍布森林和湖泊、历史悠久而又富于传奇色彩的美丽国家，然后是沙皇俄国对这个北欧小国的严酷统治，最后是恰逢其时的集爱国主义者和天才作曲家于一身的西贝柳斯。
西贝柳斯1865年出生于芬兰小城汉宁利纳。跟音乐史上几乎所有的音乐家一样，西贝柳斯从小就显露出对音乐的极大兴趣。但是，他的家庭并不认为从事音乐工作是一个正经的职业，因此他没有把音乐作为唯一的努力方向。直到考取赫尔辛基大学后，他才放弃了所学的法律专业，转入音乐学院。德奥音乐对他的影响是巨大的，他崇拜贝多芬。1889年，他前往德国柏林学习音乐。此后，他又来到另一个音乐之都维也纳。在那里，他以自己的第一首交响诗《传奇》赢得了名声。他在介绍《传奇》时说，这部作品所表达的内容来自于一个古老的芬兰神话。
事实上，芬兰丰富的神话故事和民谣遗产，在西贝柳斯之前已经有一些作曲家用以谱曲，但到了西贝柳斯时才真正有系统地加以整理发掘，并运用在他的交响乐作品中。在1892年创作了《传奇》之后，他又受著名芬兰史诗《卡莱瓦拉》的启发写了名作《4首传奇曲》。西贝柳斯在谈到其中之一的《图奥内拉的天鹅》的音色时写道：“图奥内拉，死神的王国，由一条黑色的小溪和湍急的宽阔河流所包围，图奥内拉的天鹅在河中庄重地滑行和歌唱……”他就这样用神话中的图景生动地去描绘这首乐曲应有的音色。在他的另一首同样来自于芬兰神话的著名交响诗《塔皮奥拉》的乐谱上，他加上了这样的文字：“黑黝黝的森林铺展开来，挺立在那里。古老、神秘、沉思的梦。林中住着强大的森林之神，树精们在黑暗中编织着奇幻的秘密。”西贝柳斯的大多数交响乐作品，就是这样由古代的神话传说，由其中的英雄人物，森林，风和火，冰和雪等所构成。其中最有名的，有一段时间甚至比对芬兰国歌更为芬兰人喜爱的，就是作于1899年的《芬兰颂》。
1899年，当时正处于沙皇俄国统治下的芬兰人因不满独裁统治，掀起了一场捍卫芬兰自由和维护宪法权利的运动。为了声援被迫相继停刊的报界，音乐家们组织了为新闻记者募集资金的系列义演活动。有一场音乐会是以芬兰的神话和历史传说为主题的演出，在社会上引起很大反响。在这个被称为“历史场景”的演出中，选用的都是当代诗人所写的诗歌，而作曲家西贝柳斯则为这些诗歌的朗诵创作配乐。《芬兰颂》就是这组配乐中的最后一首。
《芬兰颂》的结构大致可分前后两个部分。前一部分，乐曲一开始，乐队低音区的铜管乐器以其浑浊和咆哮般的音响奏出的和弦乐句，似乎在表达一种受禁锢的原始力量和对自由的强烈渴望。随后先由木管乐器奏出、弦乐器紧跟其后而形成的主题如同在表达人们的一种苦难心情。接着音乐的行进突然加快，在低音弦乐器阴森的背景衬托下，钢管乐器和定音鼓将听者带入一种紧张、激烈的冲突之中。紧接着的后一部分，低音乐器奏出的旋律纯朴而明朗，像一支具有舞蹈性节奏的欢乐民歌。在音乐的力度不断高涨时，突然又出现了情绪的转折，定音鼓的喧嚣渐渐停息，木管乐器以其温柔、亲切、优美的音响，从寂静中宽广自由地唱出了一段如歌似的美好旋律。这诚挚深情的表达，仿佛就是赞美祖国的颂歌。最后，全曲以扩大了的颂歌主题所塑造出的辉煌而激动人心的尾声作为结束。
在当时特有的历史背景下，西贝柳斯的《芬兰颂》奏响了民族的心声，鼓舞了人民大众反抗沙俄统治的斗志。这首让人热血沸腾的乐曲立刻引发了极大轰动，并被誉为第二国歌。也因此，沙俄当局竟然禁演这部作品。一个看似强大的统治者，这样对待一部长度仅为10分钟的音乐作品，除了蛮横之外，更多的却暴露出专制者虚弱的一面。而从1900年7月开始，西贝柳斯与芬兰赫尔辛基爱乐乐团一起，开始了世界巡演。在欧洲和北美的各大城市，赫尔辛基爱乐乐团演奏了西贝柳斯等芬兰作曲家的作品，而《芬兰颂》更是其中的保留曲目，他们用音乐去宣扬自己的民族，用音乐向全世界宣告芬兰是一个拥有自己文化的独立国家。这些演出奠定了西贝柳斯的国际声望，也使得《芬兰颂》变成了一首世界名曲。而在芬兰，西贝柳斯更是成了一位民族英雄似的人物。
跟大多数爱乐者一样，我认识西贝柳斯，就是从《芬兰颂》开始的。早年听古典音乐，自然是从“名曲集锦”起步。而在各种各样的管弦乐集锦中，《芬兰颂》是最常见的曲目。到如今，《芬兰颂》的录音版本多达数十种。西贝柳斯在他漫长的音乐生涯中，创作了大量各种体裁和题材的作品，《芬兰颂》并不是他最完美的作品，但却是他最有名的作品。不少大指挥家都录制过这首名曲。我手上有两个上世纪八十年代录制的著名版本，一个是DG公司出品、卡拉扬指挥的柏林爱乐乐团版，一个是Decca公司出品、阿思克纳齐指挥的英国爱乐乐团版。卡拉扬的诠释充满了紧张度与压迫感，以深沉而富有张力的音乐线条，力图表现强权压迫下人们内心的痛苦与挣扎。阿思克纳齐演绎除了让人感受到一个北欧国家特有的冷峻外，也表现出西贝柳斯作品内在的热情，以及丰富的色彩和戏剧性。
西贝柳斯于1957年去世，享年92岁。在音乐史上，他是著名作曲家中最长寿的人。而作为一个国家民族的象征，《芬兰颂》的生命力将永远继续。即使一百年后的今天，当我们在聆听这部作品，仍然能够感受到它巨大的感召力。这正是一部真正的艺术品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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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虎口脱险》中的柏辽兹
16、伯恩斯坦论马勒的两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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